四、冬 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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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英格兰南部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雪。地面上的积雪足有几英寸厚，房顶上一片雪白，在街道上行走非常困难，跑就更危险了，但伦敦的气候却比乡村暖和多了，也没下雪。

    托马斯·凯林顿在伦敦工作，他的家住在距办公地点往南40英里苏塞克斯的海尔公园。每天早晨，凯林顿步行去海尔公园火车站乘坐八点钟的火车。大约九点钟到达伦敦，半小时后再到办公室。每天晚上他又乘火车返回海尔公园，然后步行回家。

    凯林顿很注重仪表，穿戴考究。他那件黑色的伦敦外套和灰色的帽子总是一尘不染，一双黑皮鞋俏洁耀眼。海尔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见到凯林顿都很高兴，他对每个人都满面笑容。其中有一个叫弗里德的人，经常评价凯林顿说：“他是个标准的绅士，最标准的一个。”

    第一场雪来得太突然，而且很大。那天凯林顿不得不踏着厚厚的秋雪步行去车站，他的鞋又湿又脏，到伦敦时，街道上一点雪也没有，那儿的人像往常一样穿着干净的鞋，一些人注意到凯林顿的脏鞋，他为此感到不安。

    伦敦一整天没下雪，当晚上回到海尔公园时那儿的雪又加厚了一层。第二天早晨，他家附近的街道被大雪覆盖了，凯林顿决定想点儿办法来改变自己足下的形象。

    在往返办公室和公寓的路上他总是拿着一个包，里面装着回家他要看的商业文件和书籍。有时包装不满，可以放点其它东西。因此那天早晨凯林顿把它的那双漂亮又干净的黑皮鞋装进包里，然后穿上那双他平日里在花园里穿的憨重的旧鞋。踏着厚厚的积雪，拖着笨重的鞋子，他来到海尔车站。

    到了车站他提着包径直走向候车室坐下，从包里取出那双干净的鞋，脱下了那双旧鞋，换上干净的鞋，然后去找弗里德。

    他把那双脏鞋放在弗里德那儿，并且向他解释了他的做法。“今晚我回来时要穿这双旧鞋，弗里德。”他说：“再换过来，穿这双旧鞋踏雪回家。”

    弗里德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，更加钦佩凯林顿。“好吧，先生。”他说，“你可以随时来取。”他低头微笑着看着凯林顿那双黑亮俏洁的皮鞋。

    那天早晨，火车上很多人对凯林顿的漂亮皮鞋投以惊奇的目光，车箱里其他的人鞋又湿又脏。他在伦敦度过了轻松快乐的一天。

    晚上返回海尔时，他从弗里德那儿取回脏鞋在候车室换上，踩着厚厚的积雪步行回家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他坐在火炉旁吸着烟，自我欣喜地想到自己的新计划。外面又下起了雪，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了。那晚他睡得比以前更香。

    第二天他又按原计划行事，弗里德替他保管那双旧鞋直到他下班回来。一整天，在伦敦他都穿着油光新美的鞋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，凯林顿应邀去赴宴，和朋友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几小时，他睡得很晚。

    次日很晚才醒，他急忙套上衣服，又穿上那双脏鞋，匆匆吃了早饭，当他背着包急忙赶向车站时，他发现雪更厚了，赶路更加困难了，但必须赶火车。踏上车站的最后一个台阶，就听到了火车进站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快速下了台阶。到达站台，火车已进站，他拉开了一个车箱的门跳上车。没时间去候车室了，但他又不能穿着那双又旧又脏的鞋去伦敦。坐在办公桌前。他向窗外一望，高兴地发现他忠实的朋友——弗里德站在车箱的门旁。

    “鞋，凯林顿先生。”弗里德喊道：“鞋，先生，快点。”

    凯林顿立即行动，坐下来脱下了鞋，这时车已开动，他把鞋扔给了弗里德，他轻松地接住了。然后他又脱了另一只鞋，从窗上扔了下去。火车快了起来，但凯林顿看见弗里德跑向那只鞋。

    弗里德拾起了鞋，拿着离开了。还边向已经奔驰的火车招手。“感谢上帝！”凯林顿大声说：“好样的，弗里德。”

    凯林顿坐在位置上打开包，他那双“伦敦鞋”竟不在包里，匆忙中他忘记装进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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